Bad Save

本篇字数:晕字中_(´ཀ`」∠)_...

有限反复的梦境里,黄衣之王的新娘不愿醒来。

指尖的痛感一点点自神经末梢攀上脊髓灌入心脏,一瞬间呼吸也变得艰涩万分,灼烧感与窒息感扼住喉咙,吞咽的动作仿佛令咽喉滚动于刀尖,刺得她太阳穴突突地生疼。

“西蒙……”

南希低垂着头颅,柔软卷曲的金发从两颊垂落,刘海拧结成一绺一绺地贴在额前。视野昏暗焦黑,边缘密布着老旧默片式的粗糙噪点,她努力睁大酸痛至极的双眸,视线聚焦,终于看清自己合握的双手上沾满了温热的暗色液体。旋即呼吸间充斥着的铁锈味骤然变得鲜明,是血的味道。

手中紧握的东西坚硬而硌手,她略微松懈了手上的力道,才后知后觉地辨认出那是她平日里用于修剪枝叶的花剪。而此刻,刀尖没入身下的肉体的触感近似于她平日里将花枝嵌入花泥,那种令人恶寒的绵软触感吓得她猛地松开了手。剪刀“啪”地坠落于地,空洞的回响在她的耳畔嗡鸣。

她的视线从剪刀移至那具肉体再回到自己的手掌,看见了血、血、血——源于那具身体被剖开的血洞,接近漆黑的血流如蛛网蔓开的脉络将她与他包裹于其中。

他。

西蒙。

南希骤然瞪大了双眼,

可是声带振动,传达出的言语清晰分明:

“——去死。”

仿佛那是一个辗转而来、命中注定的谶语般,南希从睡梦里惊醒过来。一瞬间淡蓝日光、微弱的风雪声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倾泻而至,于房间四壁角落游走。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感到眼角一片干燥。

她抬起手想摸一摸额角,却又下意识地将滑落至胸口的被子往上掖了掖。卡森德拉十二月的寒气并不能通过关紧门窗而拒之屋外,她暴露于空气中的皮肤蹭到布料,触感是一阵柔软的冰冷。

“唔……”于是南希又缩回被子里去,只露出脑袋,目光有些涣散地描了一圈天花板上灯的轮廓。随即她猛地坐起身,又因冬日清晨疏离的寒意而打了个冷颤。

“好冷…”她嘟囔了一句,甩了甩头发,睡得有些凌乱的金色鬈发温顺地贴着颈侧滑落至腰间,有些痒痒的。她披着被子跳下床,踮起脚尖小跑着去把合拢的窗帘“刷”地拉开,纯白日光跌落肩头,霎时间整个房间随之鲜明起来。

卡森德拉下雪了。

南希盯着窗外积雪的屋顶略微出神,然后深呼吸了几下,口鼻间尽是属于卡镇冬日清冷的甜味。于是她又清了清嗓子咳了几声,没有感冒。

“咦?奇怪……”她忍不住呢喃道,抬手摸了摸自己微凉的面颊,依旧一片光滑而干燥。

可是即使什么也没摸到,她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哭过的。

·

西蒙从二楼下来的时候不停揉着脖子。他记不太清自己怎么睡着的,不过等自己从电脑桌前站起来的时候,他明显感受到了岁月和熬夜对身体的摧残——腰酸背痛,还有点低血糖。他扶着门框喘了一阵才没真晕过去,那样可太给南希添麻烦了。

他脚步虚浮地踱下楼梯,低垂的眼眸瞟见南希正戴着厚厚的手套在给早晨新到的花修剪枝叶。

女孩儿被鲜艳的红玫瑰簇拥着,在这一阵热烈而明艳的色彩中显得更加柔和恬静。西蒙的目光滞留于那身影上,直到剪刀清亮的“咔嚓”声才将他拉回现实。

“早上好,南希。”他挤出一个微笑,旋即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情,“呃……或许是中午好?”

花店一楼设有大功率的中央空调用于调节室温,以免鲜花在运输过程中因为温差变化而显得品相不佳。他进入一楼,就被暖气劈头盖脸拥进去。

南希听到晚起西蒙的问候,习以为常地答道:“应该是上午好,西蒙。”

她停下剪刀,转向疲惫的男人,笑着说:“早上做了薄饼,你可以就着咖啡吃点。午饭的话,想吃什么?”

“谢谢你。”男人有礼貌地回应,露出了一丝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