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马蒂的肖像,又称烧马图(。
马蒂伏案写凡西尼中学的监视报告时阿莱桑德罗通常在备课,书桌被搭档名正言顺地占用,他只能把自己挪进单人沙发里,垂着眼检阅铺了满地的打印纸。
“你这课备得是不是太轻松了点?”马蒂水完了每日简报,站起身踩在纸缝之间露出来的地板上把纸笔递给他,目光掠过那些纸上的画:“方块柱子球,水果碟子烛台,树、房子还有……海?你就给学生画这些?”
“不止。”他摊开手里的两张纸跟马蒂交换,一张是头尾完整的鹦鹉,另一张是一颗巨大的水滴。
报告上就寥寥几行字,I级检监视区域无异常频率活动,II级监视生物清除X个,区域外无异常激活现象,有待继续留置观察。跟昨天前几天前个月的大同小异。在搭档名字后面签了字,阿莱桑德罗抬眼投去一个冷笑:“比你的想象力要丰富些,对吗?”
马蒂用手里两张画扇了扇,将这道轻飘的嘲笑扫到地上,只俯身帮阿莱桑德罗将剩下散开的打印纸一一捡起:“无聊才是最好的和平嘛。”
之前出过的任务比这单纯又冗长得多,累年的监视足以让他们建立起对于无聊的耐受性。这次凡西尼事件巴别塔保守估计任务时长至少两个月,截止至今马蒂写的例报还不如上一份监视任务的目录厚,也不如给凡西尼高中学生写的急诊处理长。
现在凡西尼中学里也就学生惹点事。要说见的最多的,也只有马蒂的校医务室里运动受伤的体育生,还有情窦初开的小情侣。马蒂这种时候不常在,只是贴心地开了计生用品作为闹出人命的预防。
他拢着纸,冷不丁说:“哎,我的搭档如果看文件就像看这些画一样认真就好了。”
他们又做了一次交接,阿莱桑德罗问:“我来看文件,那你看什么?”
交接对象一贯温和的笑中噙着几丝得意:“看你的画呀。你的本子里不是画了很多,嗯……我?”
“……”
马蒂从他的沉默里读出一种陡然发现多年搭档竟是个自恋狂的振聋发聩,不禁有些动摇,迟疑地挽尊道:“呃、其实不是很像,但穿着校医的衣服……应该是我吧?”
“那只是简单的速写练习,几十秒或者几分钟一个。偶尔想默写一下动态而已。”阿莱桑德罗瞪了他一眼。“对,都是你。”
“阿利,你真像个专业的老师。”马蒂真诚地说。
阿莱桑德罗本想再翻个白眼,又被他坦荡的视线熨得心头一软,只是别过头:“我本来就是。”
马蒂坐回书桌后,报告归档,然后像个高中生一样举手提问:“那么阿利老师,我有一个想法。”
阿莱桑德罗:“……马蒂先生,请说。”
“下一节课让你的学生画点人怎么样?”
“十年级现在的进度还没到人物写生。”
马蒂惊讶:“我以为你会很喜欢让他们画人,毕竟你把我画得很好看。”
“高年级会有写生课,我之前让他们给彼此画过肖像。”
“阿利老师不当模特吗?学生们都很喜欢帅气的阿利老师。”马蒂说,“他们都不逃你的课。”
阿莱桑德罗说:“我不想被画得看了之后气死。”
“那我大义献身一下?”
阿莱桑德罗扫了他一眼:“那我也不想搭档被画得看了之后气死。”
马蒂一乐:“我不会生气呀。”
阿莱桑德罗冷冷地说:“我会。”